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卑鄙的圣人:曹操.第10部,大结局_第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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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操从父子之叹中解脱,又恢复了往日霸气,阴森森环顾群臣:“西征之事孤意已决,无需再谏!”说罢他又望向那片贫瘠的土冈,那边是他一生最后的归宿之地。

其实曹操知道自己身体不行,也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死在外面,但他实是下定决心一搏——这个世界最适合他的地方莫过于战场,虽然理想已不复存在,但登临战场他依然是天下第一统帅,他依然拥有所向披靡的用兵之能,这才是他最最傲人之处。既然生命已不长久,索性把最后时光赌在战场上,哪怕夺尺寸之地也是为儿孙社稷造福。

建安二十三年七月,曹操整备人马发动第三次西征,这次出征的目的是对抗刘备主力,协助夏侯渊保卫汉中,如果战事顺利他还打算一鼓作气直下蜀中,在有生之年铲除刘备这个大患。出征之前曹操又颁布一道教令,施惠于民:

去冬天降疫疠,民有凋伤,军兴于外,垦田损少,吾甚忧之。其令吏民男女:女年七十已上无夫子,若年十二已下无父母兄弟,及目无所见、手不能作、足不能行而无妻子父兄产业者,廪食终身。幼者至十二止。贫穷不能自赡者,随口给贷。老耄须待养者,年九十已上,复不事,家一人。

这道令旨照顾的是鳏寡孤独、残疾之人,把不缴税役的年龄限定在七十、九十以上,看起来似乎有些“小气”。但是连年征战、瘟疫肆虐造成人口锐减,魏国始终要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,能榨出这点儿油水对曹操而言已很不容易了。至于这个国家日后将如何发展,士族政治所面临的难题该如何解决,曹操不愿去想也无力去想,儿孙自有儿孙福,就留给后人摸索吧。

曹宇、曹衮等小王子早哭作一团,群臣也唏嘘不止。却见曹操长出一口气,似是压在心头的事终于完成了,继而黯淡的目光忽然一闪,挺直身子道:“既然后事已交代明白……传令中军整备兵马,寡人要亲统大军再征汉中!”

所有人又是一惊。曹植欲谏,却被曹操抬手拦住:“前番吴兰、马超虽败于武都,刘备贼心不死卷土重来,听闻已调动川蜀之地所有人马大举压向汉中。寡人与此贼不共戴天,必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。若能保住汉中,进图蜀中,则天下之定不远矣。”

道理是不错,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再打仗吗?曹操这次出兵的举动与其说有感于形势,还不如说是奋力一搏的冲动。众人尽感忧虑,可这话又不能明说,倘直言他年老体衰不堪再战,岂不触了霉头?黄门侍郎刘廙出班奏道:“微臣不敢阻大王远征,但有一言还望大王纳之。”

“说。”

刘廙恭恭敬敬道:“大王起军三十余年,敌无不破,强无不服。今孙权负险于吴,刘备不宾于蜀,此皆重山恶水偏僻之地,虽自守无以成大害。昔文王伐崇,三驾不下,归而修德,然后服之。为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,择要害而守之,选天下之甲卒岁更焉。殿下可高枕于广夏,潜思于治国;广农桑,事从节约,修之旬年,则国富民安,虽不征亦天下可定矣!”一来刘廙是读书人,推崇以德服人;二来也避开曹操病体不谈,绕着弯劝他别去。拿别人说事或许曹操不听,把他推崇的周文王抬出来,他还能不听吗?

发兵之日天公作美,清风阵阵万里无云,三军儿郎士气高涨。曹操以六十四岁高龄登台点卯,检阅将士,在一片万岁声中辞别邺城。不过当他骑上战马的一刻,便感浑身酸麻、虚汗直淌,在严峻、孔桂扶持下,勉强骑了三里地就换乘车辇了……

曹操似乎是下定决心最后一搏了,至少当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,但坚定的意志能战胜疾病和苍老吗?

又生枝节

西征进行得并不顺利,大军七月出兵,时至九月还未到达长安,按理说此时秋高气爽不冷不热利于行军,真不知曹军何以磨磨蹭蹭,耽误两个月之久。而留守邺城的曹丕也很反常,按理说眼下正是他彰显才智的好机会,可大家所目睹的却完全不是这回事——曹丕将政务都交与相国钟繇和众尚书处置,他却摆出了“垂拱而治”的姿态,不是与众兄弟盘桓,就是整日泡在重病的太子太傅凉茂府中,除此之外干得最多的事情是打猎。

虽说已过仲秋时节,是打猎的好时候,可这位太子爷似乎热衷得有些过分了,邺城百姓每隔两天就能看见曹丕顶盔掼甲,身背弓囊,带着人数众多的亲兵卫队奔赴山林,一去就是大半天,直到傍晚才又见他带着武威的将士,扛着数之不尽的雉鸡、野鹿归来。有几次竟还打到了老虎,绕着邺城一通耀武扬威。老百姓爱热闹,一见太子这么威风纷纷热烈叫好,但大多数官员看来,曹丕似乎有些不务正业啦。

岂料曹操“嘿嘿”一笑,拍拍自己胸口道:“非但君当知臣,臣亦当知君。欲使寡人坐行西伯之德,恐非其人也!”你想要我学周文王,我是那种人吗?这算是把话彻底说透了——莫看曹操每每上表自谦,声称仰慕周文王之德,什么“三分天下而有其二,以服事殷”,什么“雍雍在宫,肃肃在庙;不显亦临,无射亦保”。其实他心目中真拿周文王当回事吗?他以军功起家,以武力称霸,欲达目的无所不为,焉能真的笃信道德?谦诚之言不过是往脸上贴金,真叫他以德服人,岂非笑谈?

刘廙嘿然而退,曹丕见他故意没把话说透,自己却要敞开直言:“父王当真要去,只恐……”

“你放心,此番我携你母及众姬妾同往,随时照顾寡人,诸医士也随军侍奉汤药,料也无妨!”

“李珰之倒也罢了,那帮方士之人……”曹植想提这事,又不忍扫父亲的兴,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。

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老辣:“你们真以为为父老糊涂了?就凭他们那点儿伎俩还蒙不倒我!先前郄俭、左慈等或可一信,不过寡人年事已高即便修行也难裨益,至于后来大批左道之人皆是寡人将计就计,故意把他们诓来的。此等妖言之辈虽不能迷惑正人,却可蒙骗百姓,接奸宄以欺众,行妖慝以惑民,昔张角以此法构乱,社稷之患不可不慎。所以寡人将他们通通招来,若真有本领顾问养生之道,若徒有惑众之能,则拘于邺城,使他们不至于流散民间。凡术士之辈敢离邺城一步者格杀勿论!”曹丕、曹植尽皆凛然,没想到父亲藏了这么深的心机。不过曹操又是打坐采气又是歌咏神仙,难道真的丝毫未曾迷信?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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