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活着

“现在是什么情况呢？”在看见巷子里的情况后，大家皆是停住了脚步。哪怕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白家材也被眼前的场景惊骇得眼皮直跳，双脚发抖。巷子里早已不见老癫子的身影。一排白茫茫如同玉石的物质覆盖在巷子里。玉石上一根根尖利无比的倒刺布满了巷子。瞧着似乎很坚硬，但摸上去又是异常的柔软。白家材碰了一下，像是烫着一般的后退了几步。就刚才的触碰，他居能够感受到里面脉搏的跳动。说是脉搏也不准确，就好像这白玉一般的东西内有无数条细长的游鱼。当他触碰时那些东西就沿着他的指尖划过，留下了冰冷且诡异的触感。“他，变成怪物了！”白家材嘴唇发白，他最为害怕的事情，终究是发生了！白家材连连后退，一下子撞到了村民的身上。他回头看向了村民，却意外地看见一张张见怪不怪，麻木不仁的脸。“他只是接受了邀请准备去名为宇宙的天宫而已。”“吃瘤子的时候，你不知道能够被邀请去天宫吗？”村民们一张一张麻木的面孔平静地对着白家材，异口同声。他们的声音很柔和，就好似回荡在山谷间的微风，带不来什么，也带不去什么，只给人一缕一缕的凉意。“什么天宫？他变成怪物了啊！”白家材颤抖着双手，指着地上的一滩东西：“老癫子死了！变成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！他连投胎都没办法人模人样的投胎了！”“我知道你很害怕，但你先别害怕。”“这是前往宇宙的第一步。”“白家的，听人劝，别那么激动。”村民们对于白家材的震怒倍感不解。“疯了，你们都疯了！”白家材站在巷子口，茫然的望着这一切，脑袋被这些话砸得头晕脑胀。他指着村民怒斥了一声，随后再也受不了他们的冷漠，转身朝着村口跑去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大家都轻易的接受了虫子们给的假象？什么天宫，什么宇宙？那东西明明是怪物才对！一路悲愤的疾跑，白家材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轻，肚子里原本消失的饥饿感在慢慢复苏。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要将他托起来，随着风飘荡，他要化作蝴蝶，飞向天空了？“你发什么癫？”柒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边，一手揪住了白家材。她那完全不讲道理的力量帮助她轻易的把白家材拎在半空中。“老癫子变成怪物了！”白家材口中喃喃自语。“煞笔吧你！。”柒染冷笑一声，直接将人丢出了一米远。被摔得灰头土脸的白家材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。摔在地上的疼痛让白家材崩坏的理智总算是回归了一些。他盯着眼前的女人，一字一字认真的问：“我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吗？春芽！回答我！”“也不是都会变成怪物。”柒染幽幽道：“不过，用怪物未免太难听了。就你们这种一捏就死的体质来说，被虫子们同化反而是一种蜕变。从此以后就可以前往宇宙遨游，再也不必限制于小小的星球了。”“你在说什么？”白家材一脸茫然。“我想想，怎么描述呢？舍弃肉体凡胎，精神飞升。你们这里的话，大抵是这样的。”柒染难得有那么一点好心情给这愚蠢的土著换个解释方式：“你想体面的当人，就别想那么多。丢掉脑子里的幻想，任何的yu望，愿望，幻想，梦想，追求都是加快你们被同化的催化剂。”换而言之，想在这样的乱世活下去，放弃脑子，放弃理想与追求，麻木不仁地活下去。“你在胡说什么？人没有脑子怎么可能活下去！”白家材虽然大多数的名词都听不明白，但大概的意思他算是知道了。“不能活吗？”柒染冷笑着反问。“这样活着，还有意思吗？”白家材感到一阵恶寒。明白了柒染话语中的意思之后，他心里不免地升起了对柒染的怨恨。怨恨她灭绝人性的做法，怨恨她带来这不祥的

东西，怨恨她让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怪物，怨恨她可以如此事不关己的看着所有人在灾难里挣扎。然而，怨恨之余，又是对自己的唾弃。他不明白，那么多人里面，为什么偏生自己最难以接受那些怪物，以至于只能痛苦的看着大家沉沦。